如果论起腌蛋,当然数第一的是江苏高邮的腌鸭蛋了。
江苏高邮有大片水泽,这里盛产大麻鸭,鸭多,所以鸭蛋也多。高邮人也善于腌咸鸭蛋,鸭蛋中有双黄蛋甚至三黄四黄蛋,成了当地的标签。
清朝的饕餮大师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这样写过:“腌蛋以高邮为佳,颜色红而油多。高文端公最喜食之。席间先夹取以敬客。放盘中,总宜切开带壳,黄白兼用;不可存黄去白,使味不全,油亦走散。”
袁枚是当时的诗坛领袖、“乾隆三大家”之一,与豪门巨贾过从甚多,吃请盈门。所以,他见识多广,他写的高文端公是当时的吏部尚书、漕运总督高晋,他本意是想抬高高邮腌蛋的身价,但高邮腌蛋素有口碑,根本不用他衬托。
当代作家汪曾祺是高邮人,他对袁枚不太感冒,专门写过一篇小说《金冬心》,骂他是“斯文走狗”,但他看了袁枚的这条《腌蛋》却感觉很亲切。本来,汪曾祺很烦别人提到高邮总提腌蛋,好像他那个地方穷乡僻壤,只有腌蛋似的。但这回,他没烦。
汪老总结高邮腌蛋的特点是“质细而油多”,这种腌蛋“蛋白柔嫩,不似别处的发干、发粉,入口如嚼石灰。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。鸭蛋的吃法,如袁子才所说,带壳切开,是一种,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。平常食用,一般都是敲破‘空头’用筷子挖着吃。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——红油就冒出来了。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。苏北有一道名菜,叫做‘朱砂豆腐’,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。我在北京吃的咸鸭蛋,蛋黄是浅黄色的,这叫什么咸鸭蛋呢。”
我们这些年吃的腌蛋,就像汪曾祺说的那样,颜色是浅黄的,也不咸,更没有红油。究其原因,首先是原料不行,不像高邮的鸭子也都吃河中的鱼虾长大,蛋黄中微量元素含量高;再一点,在腌制过程中,都是速成,没有过去的耐心和细致,腌制时间不够,味道肯定吃不进去。更不用说其他原料了,比如要用粗制盐粒,不能用了亚硝酸盐等等。
除了高邮,我知道河南鹤壁的淇河有一种“缠丝鸭蛋”也很有特色,腌好的鸭蛋黄都是一层一层的,红油往外冒,好看又好吃。其他哪些地方还有特点鲜明的腌蛋,请大家补充。
“未识高邮人,先识高邮蛋。”高邮人无论走到哪里,每逢有人问起籍贯,解答之后,对方就会肃然起敬:“哦!你们那里出咸鸭蛋!”上海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,必用纸条特别标明:“高邮咸蛋”。
高邮做咸鸭蛋的历史十分悠久,南北朝时期的《齐民要术》里就有记载,苏州、扬州一带已大量腌制咸鸭蛋。而且可以久藏。900多年以前,北宋著名词人秦少游就曾以鸭蛋馈赠他最好的老师和朋友——时任徐州太守的苏东坡。
高邮鸭蛋,最讲究便是色泽红润。有专家考证说,这可能跟扬州本地才有的一种藻草有关,麻鸭吃了这种藻草,产的鸭蛋蛋黄就会红润。高邮鸭蛋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,那就是“双黄蛋”多。高邮地区沟壑较多,水网密集,水草肥美,高邮大麻鸭平时都以小鱼、小虾、螺蛳为食,营养丰富,所以养出的鸭子,产的蛋每十个当中,就能有一个双黄蛋,事实上,不但有双黄蛋,在高邮,“三黄蛋”、“四黄蛋”也是屡有出现。
汪曾祺在《端午的鸭蛋》一文中说:“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。蛋白柔嫩,不似别处的发干、发粉,入口如嚼石灰。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。鸭蛋的吃法,一般都是敲破“空头”,用筷子挖着吃。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——红油就冒出来了。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。苏北有一道名菜,叫做‘朱砂豆腐’,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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