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土笋冻呀土笋冻,最最好吃真正港(正宗),天脚(底)下,笼(全)都真稀罕,独独咱家乡出这项……酸醋芥末芫菜香,鸡鸭鱼肉阮(我)都无稀罕,特别爱咱家乡土笋冻……”这是一首名叫“哇,土笋冻”的关于土笋冻的歌曲,作者对土笋冻的狂热,连标题里就开始“哇、哇”大叫起来。
不信?你试试!在醋碟里放些蒜茸,再配些芥末,夹一筷子土笋冻,轻轻一蘸,放入口中,那冰凉丝滑的口感,和着浓浓的鲜香,嫩嫩的、弹弹的,丝丝入扣,醉人心窝。
土笋冻,这种闽南特有的一种海鲜,洗净后,以清水熬煮,待它身上的胶质溶化水中,冷却后凝固成一块块玲珑剔透的小圆块,即为“土笋冻”。吃起来清爽鲜嫩,就像弹性十足的果冻,咬下去,土笋汁立刻溅满整个口腔,非常鲜美。搭配酱油、甜醋、芥末酱、橙汁,以及蒜茸等10味佐料调制的酱汁,咸鲜中透着一丝酸甜,芥辣味直达鼻腔,非常过瘾。
想吃土笋冻,筷子功夫极为要紧,稍有抖颤,它就会滑溜下去。当然,一旦落地,正好检验它的品质:能“蹦跳”两下的,方为土笋冻中的极品,这样的土笋冻最为脆嫩,味道也最鲜美;反之,软烂如同粥饭的,肯定不新鲜,还是弃筷不食为上。
当然,“土笋冻”一名有很大的欺骗性,外地人一听土笋冻往往会以为是笋做的冻。此时,老厦门人就会向你介绍: “土笋”不是笋,且根本就不是植物,而是一条条状似小蚯蚓的环节小动物,学名叫“星虫”,生长于海岸的滩涂地带。厦门沿海盛产“土笋” ,据明朝屠本骏 在《闽中海错疏》中写道: “其形如笋而小,生江中,形丑而甘,一名土笋。 ”熬制土笋的历 史也很悠久,清朝同治年间,任福建布政司的河南人周亮工在《闽小记》中写道: “予在闽常食土笋冻,味甘鲜美,但闻其生在海滨,形类蚯吲。 ”
对于厦门人来说,土笋冻是一个特别的存在。刚来厦门的时候,总有老厦门人指着这圆乎乎透明的小东西对你说:敢吃么?一边期待一边自豪一边带点挑战地看着你,隐藏在心中的下一句话一定是:吃吃看!一定让你惊喜!有人不明就里,一口吃下,被这滑溜爽口的味道吸引,有人看着这一条条状似小蚯蚓的小虫,不敢下嘴,错失美味。当然,在厦门呆久了,最终都还得“臣服”于它的美味之下。
不信?你的周围,有人没吃过土笋冻么?有多少人,一点也不喜欢吃土笋冻吗?
有人在“豆瓣”上分享了第一次吃土笋冻的经历:小时候很怕,每次爷爷吃都要躲得远远,却又忍不住偷看。啊真的把虫子吃进去了,而且没事!有次被爷爷发现了,他放上芥辣与酱油,用筷子轻轻剥下一小块,对我招招手,“来,抿一口”。我怯生生过去,极其缓慢地张开嘴,迅速吃进去:咦像果冻,咦吃到虫子了!咦有点甘甜,鲜美,冰凉得恰到好处!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吃土笋冻,经常和爷爷同食。而且,也因为这个,我不再抗拒那些外表无法接受,但其实从未尝试的食物。
厦门人说土笋是宝,并不是仅仅赞美它的营养价值高。因为,土笋冻的故事让厦门人自豪:相传,郑成功当年准备攻打台湾时,有段时间粮草紧缺,将士们在海边挖来大量土笋,每日食用土笋煮的汤。郑成功忙于战事,常常忘记用餐,便直接食用已凝成冻的土笋肉,没想到味道比土笋汤还要好。后来,郑成功的军队离开厦门,土笋冻却流传下来,成了厦门人对那段历史的纪念。
婚宴节庆,传统的闽南人家,一定是拿土笋冻做冷盘。受喜爱到什么程度呢?“土笋冻没到,酒席开不了!”在海沧街道横街41号,有一户人家,专门做土笋冻,从爷爷到父辈到现在的小辈,一家三代人从未间断,至今半个多世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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